解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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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加嘉慌忙縮回手，臉頰騰起兩朵紅雲，不敢看他。
徐鏡堯看著她嬌羞的模樣，疼惜不已，溫柔地笑了：“這是正常生理反應，對著你才有。我只想你知道我的心意，嘉嘉，我想和你結婚，和你生兒育女，白頭偕老。但你不願意的話，我是絕不會亂來的。或者我們先確定戀愛關系？”
林加嘉忍住眼眶中打轉的淚水，說：“鏡堯，謝謝你不介意我身體的缺陷，但心理上的……”他沒見過她的心理疾病發作時的樣子，她怎麽能答應和他結婚拖累他，“我不知道有沒有好，還能不能好了……你是我遇到過的最好的男人，我不想你經歷痛苦。鏡堯，我不想你看到我最可怕的樣子。”
“不經歷又怎知能不能承受？嘉嘉，讓我照顧你好嗎。回國後我帶你見我爸媽，跟他們說我要娶你。”徐鏡堯再次將她擁入懷中，摩挲她的秀發。
林加嘉的心饒是鐵做的，也快化成水了。然而，剛剛翻出的痛苦記憶已經開始了對她的折磨，頭隱約發疼，神思逐漸渙散。她趁著還有一絲清明，含淚對徐鏡堯笑了笑：“娶個正常的女人吧鏡堯，答應我。我該回去了。”
徐鏡堯無奈，但不再辯駁，親親她的額頭，說：“今晚可以留下來嗎？讓我陪陪你。”
她不想自己崩潰的樣子嚇到他，搖了搖頭說：“對不起，我想回去了。”
到了樓下，林加嘉說：“你上去吧，我自己打車，你身體還需要休養，不要來回折騰。”
徐鏡堯看出她狀態有異，又怎麽放心她一個人回去：“沒事，我在車上也可以休息的。”擁著她便往前走。
一個身影來到他們面前，竟是楚雲晗。
“你怎麽來了……”她不是不讓他過來的嗎？
“接你回家。”他聲音低啞，說完拉住她的手腕就要走。
走了兩步不動了，回頭一看，徐鏡堯也抓住了林加嘉的另一只手。
他冷冷看了楚雲晗一眼，對林加嘉說：“嘉嘉，我不放心，還是讓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林加嘉說：“沒事，他不會對我怎樣的。”這句話也不知是安慰鏡堯的，還是自己真實的感覺，盡管她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再對這個傷害過她的男人存有信任感。她松開徐鏡堯的手，跟著楚雲晗上了車。
楚雲晗沈默著，他其實早來到徐鏡堯的公寓樓下了。左等右等不見她人出來，也沒個消息，越發坐立不安。
正想打電話給她時，恰好瞥見燈光打到窗簾上的倆人在書桌上親密的身影。他進去過那間屋子，清楚記得那是徐鏡堯的臥室，頓時心灰意冷。他們在一起了……可這是她的私生活，他有什麽資格幹涉。想駕車離去，可力氣像被抽空，一點都不想動，他躺坐到駕駛座上，拼命地抽著煙。沒過多久卻看見他們下樓來了，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麽，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要把她帶走。
林加嘉上了車，頓感松懈下來，大約是習慣這輛車的環境了。她雙眼緊閉，頭歪向車窗，仿佛睡去。她的大腦現在很亂，無法思考。心理醫生跟她說，別再回想那些不好的經歷，如果引起應激反應，可能需要再次藥物調節。憑借著頑強的意志力，她已經停藥幾年了。若這次真的覆發了，她該怎麽辦……
“你們……是在一起了嗎？”楚雲晗突然開口問道。
林加嘉眼睛微睜了一會兒又閉上，說：“沒有……”
“發生什麽了，你還好嗎？”察覺到她的狀態不對，楚雲晗有些擔憂。
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：“抱歉，我很累，不想說話。”
“對不起，我不問了，你好好睡。”
車子開得比以往快，沒多久便到了。
林加嘉直接進了臥室關上門，楚雲晗不太放心，想著今晚留下來。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她出來，便過去敲了敲臥室門，叫了叫她，裏面沒回應。他擰了下把手，打開一條縫，看見她已經躺下，背對著他，似乎已睡著，但衣服沒有換。若是平時，無論多晚她總要洗過澡才睡的，今天看來是真的很累了。他沒有再打擾，輕輕地關好門，去沙發睡了。
林加嘉蜷縮著身體，頭疼欲裂，心臟如墮荒蕪的感覺一陣陣襲來，虛幻和現實、夢境與清醒的界線逐漸模糊……
“……就是這個女的，聽說被幾十個男人上過了……”
“這麽醜的頭發是用來掩飾的吧，竟然這麽騷包這麽臟，太惡心了，我們學校現在怎麽什麽垃圾都收了。”
“老師，我們的東西都被偷過，在林加嘉書包裏找到了……”
“滾出我們學校……”
林加嘉緊緊捂著耳朵，可那些可怕的聲音卻越來越多，越來越尖銳。她拼命地跑，想逃離這裏，卻始終出不去。天灰蒙蒙的，陰森恐怖的校園裏一個人沒有，卻充斥著無數辱罵嘲諷她的聲音。
“雲晗……你在哪，救救我……”她無助地縮在一個角落裏，一直哭泣。
黎宇晴出現了，還有幾個女生，她們圍住了她，要扇她的臉。她掙紮、反抗，但根本逃不掉。拉扯中她推了黎宇晴一把，黎宇晴讓人把她抓穩了，深吸一口手中的煙，猛然翻轉手指將煙頭摁向她的手臂。劇烈的疼痛令她下意識蹲著抱住自己。她們像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新游戲，越玩越上癮，輪流用煙頭燙她，最後威脅她：“如果你敢去告老師，你就死定了。”
她告訴了班主任。學校組織了調查，可同宿舍的女生全都指認她吸煙和自殘，還從她的私人物品裏搜出煙來。學校安排她做心理測試，出來的結果是她有抑郁和被害妄想癥。
“楚先生，您知道我們學校是不接收有這麽嚴重心理問題的學生的，請您盡快幫她辦理轉學手續，也建議您給孩子先安排治療。”
“不是這樣的楚叔叔……”她崩潰地解釋著，然而楚叔叔看著手裏的診斷單和調查結果，目光猶疑。媽媽很難過，但也只說了句：“先回來吧。”她大概也認為是自己女兒病了吧……在那個沒有智能手機，監控也未普及的年代，她的解釋蒼白無力。
“哈哈哈……自不量力，竟和學校的校董女兒對抗……誰會信你這個被害妄想癥的瘋婆說的話……多燙幾次，才符合自殘的結論……”黎宇晴愈發癲狂。
這個世界像一張網，纏住了她，越來越緊，幾欲將她勒到窒息。
但她知道，爸爸一定相信她。生日那天，她要回去跟爸爸說說話，然而打開房門，一地被撕毀的書籍，滿室枯萎的花草。她一陣暈眩，跌坐在地上。黎宇晴出現在門口，冷笑著說了什麽……她腦袋嗡嗡的，聽不清了，但又分明聽得很真切，特別那幾個字：“……死了也就死了……雲晗不想你留在這……”
她的心臟一陣刺痛，轉頭望向門口，楚雲晗就在那，冷冷地看著這一切，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，一廂情願地把將自己推向地獄的惡魔當作可以保護自己的人……
楚雲晗睡得很淺，半夜被斷斷續續的哭泣聲驚醒，哭聲越來越明顯，似是從臥室傳來的。他打開門，真是嘉嘉在哭！他趕緊摁亮床頭燈，看見她眼睛緊閉，淚流滿面，痛苦地抽泣著，像是被困在了夢魘中。
“嘉嘉……”他小心翼翼地輕聲呼喚她，想幫她從夢境中解脫出來，但她陷得太深，哭得傷心欲絕，甚至痛苦地叫喊著“不要啊！不要……救救我……”手腳動作越來越大。
楚雲晗將她攏到懷裏，一邊撫拍她的背，一邊哄慰：“嘉嘉別怕，我來了，我陪著你，別怕……”
林加嘉拼力掙紮踢踹了好幾下，終於醒來。清醒後看到楚雲晗，怒不可遏，用力推開他，罵道：“你走開！滾！快滾呀！……”失控的情緒之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。似乎被這一巴掌卸掉了大部分的力氣，她停下動作，但仍喘著氣，眼神滿是厭惡地盯著他。
楚雲晗挨了一巴掌，眼睛發紅。林加嘉做好了被他反擊的心理準備，此時的她覺得死也要和這個混蛋拼了。
“我不走，你要是打我能舒服點就繼續打。你是因為高一的事情恨我對嗎，我也恨我自己。你打我吧，我哪都不去，就在這給你打！”他抓住她的手扇自己的臉。
扇了幾下之後，林加嘉突然一把將他推倒，坐到他身上，掐住了他的脖子，眼睛如同瘋魔了一般。他痛苦地看著她，依然沒有任何反抗。頸脖上的力道逐漸加重，呼吸越來越困難，他幹脆閉上了眼睛。掐死我吧，如果我的死能讓你好過些……他心裏竟然感到了一絲輕松和解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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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加嘉慌忙縮回手，臉頰騰起兩朵紅雲，不敢看他。
徐鏡堯看著她嬌羞的模樣，疼惜不已，溫柔地笑了：“這是正常生理反應，對著你才有。我只想你知道我的心意，嘉嘉，我想和你結婚，和你生兒育女，白頭偕老。但你不願意的話，我是絕不會亂來的。或者我們先確定戀愛關系？”
林加嘉忍住眼眶中打轉的淚水，說：“鏡堯，謝謝你不介意我身體的缺陷，但心理上的……”他沒見過她的心理疾病發作時的樣子，她怎麽能答應和他結婚拖累他，“我不知道有沒有好，還能不能好了……你是我遇到過的最好的男人，我不想你經歷痛苦。鏡堯，我不想你看到我最可怕的樣子。”
“不經歷又怎知能不能承受？嘉嘉，讓我照顧你好嗎。回國後我帶你見我爸媽，跟他們說我要娶你。”徐鏡堯再次將她擁入懷中，摩挲她的秀發。
林加嘉的心饒是鐵做的，也快化成水了。然而，剛剛翻出的痛苦記憶已經開始了對她的折磨，頭隱約發疼，神思逐漸渙散。她趁著還有一絲清明，含淚對徐鏡堯笑了笑：“娶個正常的女人吧鏡堯，答應我。我該回去了。”
徐鏡堯無奈，但不再辯駁，親親她的額頭，說：“今晚可以留下來嗎？讓我陪陪你。”
她不想自己崩潰的樣子嚇到他，搖了搖頭說：“對不起，我想回去了。”
到了樓下，林加嘉說：“你上去吧，我自己打車，你身體還需要休養，不要來回折騰。”
徐鏡堯看出她狀態有異，又怎麽放心她一個人回去：“沒事，我在車上也可以休息的。”擁著她便往前走。
一個身影來到他們面前，竟是楚雲晗。
“你怎麽來了……”她不是不讓他過來的嗎？
“接你回家。”他聲音低啞，說完拉住她的手腕就要走。
走了兩步不動了，回頭一看，徐鏡堯也抓住了林加嘉的另一只手。
他冷冷看了楚雲晗一眼，對林加嘉說：“嘉嘉，我不放心，還是讓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林加嘉說：“沒事，他不會對我怎樣的。”這句話也不知是安慰鏡堯的，還是自己真實的感覺，盡管她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再對這個傷害過她的男人存有信任感。她松開徐鏡堯的手，跟著楚雲晗上了車。
楚雲晗沈默著，他其實早來到徐鏡堯的公寓樓下了。左等右等不見她人出來，也沒個消息，越發坐立不安。
正想打電話給她時，恰好瞥見燈光打到窗簾上的倆人在書桌上親密的身影。他進去過那間屋子，清楚記得那是徐鏡堯的臥室，頓時心灰意冷。他們在一起了……可這是她的私生活，他有什麽資格幹涉。想駕車離去，可力氣像被抽空，一點都不想動，他躺坐到駕駛座上，拼命地抽著煙。沒過多久卻看見他們下樓來了，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麽，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要把她帶走。
林加嘉上了車，頓感松懈下來，大約是習慣這輛車的環境了。她雙眼緊閉，頭歪向車窗，仿佛睡去。她的大腦現在很亂，無法思考。心理醫生跟她說，別再回想那些不好的經歷，如果引起應激反應，可能需要再次藥物調節。憑借著頑強的意志力，她已經停藥幾年了。若這次真的覆發了，她該怎麽辦……
“你們……是在一起了嗎？”楚雲晗突然開口問道。
林加嘉眼睛微睜了一會兒又閉上，說：“沒有……”
“發生什麽了，你還好嗎？”察覺到她的狀態不對，楚雲晗有些擔憂。
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：“抱歉，我很累，不想說話。”
“對不起，我不問了，你好好睡。”
車子開得比以往快，沒多久便到了。
林加嘉直接進了臥室關上門，楚雲晗不太放心，想著今晚留下來。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她出來，便過去敲了敲臥室門，叫了叫她，裏面沒回應。他擰了下把手，打開一條縫，看見她已經躺下，背對著他，似乎已睡著，但衣服沒有換。若是平時，無論多晚她總要洗過澡才睡的，今天看來是真的很累了。他沒有再打擾，輕輕地關好門，去沙發睡了。
林加嘉蜷縮著身體，頭疼欲裂，心臟如墮荒蕪的感覺一陣陣襲來，虛幻和現實、夢境與清醒的界線逐漸模糊……
“……就是這個女的，聽說被幾十個男人上過了……”
“這麽醜的頭發是用來掩飾的吧，竟然這麽騷包這麽臟，太惡心了，我們學校現在怎麽什麽垃圾都收了。”
“老師，我們的東西都被偷過，在林加嘉書包裏找到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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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加嘉緊緊捂著耳朵，可那些可怕的聲音卻越來越多，越來越尖銳。她拼命地跑，想逃離這裏，卻始終出不去。天灰蒙蒙的，陰森恐怖的校園裏一個人沒有，卻充斥著無數辱罵嘲諷她的聲音。
“雲晗……你在哪，救救我……”她無助地縮在一個角落裏，一直哭泣。
黎宇晴出現了，還有幾個女生，她們圍住了她，要扇她的臉。她掙紮、反抗，但根本逃不掉。拉扯中她推了黎宇晴一把，黎宇晴讓人把她抓穩了，深吸一口手中的煙，猛然翻轉手指將煙頭摁向她的手臂。劇烈的疼痛令她下意識蹲著抱住自己。她們像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新游戲，越玩越上癮，輪流用煙頭燙她，最後威脅她：“如果你敢去告老師，你就死定了。”
她告訴了班主任。學校組織了調查，可同宿舍的女生全都指認她吸煙和自殘，還從她的私人物品裏搜出煙來。學校安排她做心理測試，出來的結果是她有抑郁和被害妄想癥。
“楚先生，您知道我們學校是不接收有這麽嚴重心理問題的學生的，請您盡快幫她辦理轉學手續，也建議您給孩子先安排治療。”
“不是這樣的楚叔叔……”她崩潰地解釋著，然而楚叔叔看著手裏的診斷單和調查結果，目光猶疑。媽媽很難過，但也只說了句：“先回來吧。”她大概也認為是自己女兒病了吧……在那個沒有智能手機，監控也未普及的年代，她的解釋蒼白無力。
“哈哈哈……自不量力，竟和學校的校董女兒對抗……誰會信你這個被害妄想癥的瘋婆說的話……多燙幾次，才符合自殘的結論……”黎宇晴愈發癲狂。
這個世界像一張網，纏住了她，越來越緊，幾欲將她勒到窒息。
但她知道，爸爸一定相信她。生日那天，她要回去跟爸爸說說話，然而打開房門，一地被撕毀的書籍，滿室枯萎的花草。她一陣暈眩，跌坐在地上。黎宇晴出現在門口，冷笑著說了什麽……她腦袋嗡嗡的，聽不清了，但又分明聽得很真切，特別那幾個字：“……死了也就死了……雲晗不想你留在這……”
她的心臟一陣刺痛，轉頭望向門口，楚雲晗就在那，冷冷地看著這一切，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，一廂情願地把將自己推向地獄的惡魔當作可以保護自己的人……
楚雲晗睡得很淺，半夜被斷斷續續的哭泣聲驚醒，哭聲越來越明顯，似是從臥室傳來的。他打開門，真是嘉嘉在哭！他趕緊摁亮床頭燈，看見她眼睛緊閉，淚流滿面，痛苦地抽泣著，像是被困在了夢魘中。
“嘉嘉……”他小心翼翼地輕聲呼喚她，想幫她從夢境中解脫出來，但她陷得太深，哭得傷心欲絕，甚至痛苦地叫喊著“不要啊！不要……救救我……”手腳動作越來越大。
楚雲晗將她攏到懷裏，一邊撫拍她的背，一邊哄慰：“嘉嘉別怕，我來了，我陪著你，別怕……”
林加嘉拼力掙紮踢踹了好幾下，終於醒來。清醒後看到楚雲晗，怒不可遏，用力推開他，罵道：“你走開！滾！快滾呀！……”失控的情緒之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。似乎被這一巴掌卸掉了大部分的力氣，她停下動作，但仍喘著氣，眼神滿是厭惡地盯著他。
楚雲晗挨了一巴掌，眼睛發紅。林加嘉做好了被他反擊的心理準備，此時的她覺得死也要和這個混蛋拼了。
“我不走，你要是打我能舒服點就繼續打。你是因為高一的事情恨我對嗎，我也恨我自己。你打我吧，我哪都不去，就在這給你打！”他抓住她的手扇自己的臉。
扇了幾下之後，林加嘉突然一把將他推倒，坐到他身上，掐住了他的脖子，眼睛如同瘋魔了一般。他痛苦地看著她，依然沒有任何反抗。頸脖上的力道逐漸加重，呼吸越來越困難，他幹脆閉上了眼睛。掐死我吧，如果我的死能讓你好過些……他心裏竟然感到了一絲輕松和解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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